真紅的殺意 (Version 1.060520)

(版權所有)

快來看唷! 保證緊張刺激、精采絕倫、懸疑詭譎、高潮迭起、拍案叫絕、感人肺腑、賺人熱淚、青春洋溢、活蹦亂跳、看了還想再看的曠世鉅作喔!




真紅的殺意

暗夜裡黑幕籠罩著莊園,靜謐的林子裡矗立著一幢中國式的宏偉宅邸,在一片黑漆之中透露隱約的燈光。這座莊園有個響亮而不凡的名字,叫作「失禁城」,附近兩千三百多個居民都是這麼稱呼它的。城裡住了一位胡.緊掏老先生,他當年靠著買賣軍火發跡,幾十年下來已經是當地最具權勢語威望的老紳士,只是近幾年他犯了心臟跟氣管的毛病,健康每況愈下,已是終日臥病在床了。


老先生早已預知自己不久將踏上死亡的不歸路,他堅持尊嚴地留在自己的領地,因此拒絕在醫院內度過餘生,反將宅邸內的部分房間改裝成設備完善的小型病院,聘請一位專職的特別護士隨時照顧他的起居,並請醫生經常定期前往診視。


一週前胡老先生的情況突然惡化,緊急搶救之後,仍然意識昏迷。房中的呼吸器間斷地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他的身上滿佈著數不清的各種管路與電線,許多監視器、點滴、氣管插管、尿管、鼻胃管,圍成一幅浩大的場面,這位老先生已是病入膏肓,僅由嗶嗶作響的警示聲可以得知他正在與死神作最後的掙扎,這天夜晚的警報聲似乎特別淒厲。


老先生有兩位弟弟豬籠.雞哥以及連.站哥,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仕紳。雞哥從前是著名的支那軍火集團總理,雖然已經退休卻仍具有極大的影響力。站哥則是凱達格藍金融集團的前主席,一向與支那軍火集團在業務上共同合作,造就無與倫比的龐大家族企業,但是卻又相互牽制。雞哥有一個獨生子,叫作橋直.不吸,是美帝科技公司的董事長。站哥則有兩位兒子,馬德.鸚鳩接任凱達格藍金融集團的主席,極力想擺脫站哥的掌控,陳.隨便則另創股神證券公司,事實上,這五人都處心積慮想接管家族的其他集團企業。


胡老先生的弟弟與姪兒都已經接獲老先生的病危通知,他們約定在這天晚上八點回到失禁城,一來陪伴老先生最後的路程,也順便商討如何處理胡.緊掏的遺囑。


晚上七點二十分,耐嚕公館的客廳裡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海格爾像貓般輕巧的移動並迅速提起話筒。

「您好,這裡是耐嚕公館。」

「好、好、你好,海格爾是嗎?快請耐嚕醫師過來。」電話那頭傳來催促的聲音。

「是的,小姐。」海格爾沉靜的答應。

海格爾走到書房門口,輕聲說:「先生,是愛咪小姐,她似乎很急著找您。」

耐嚕淡淡的苦笑,「她總是又熱情又急性子呀!」耐嚕邊說邊走向客廳。

「喂,怎麼了,愛咪?」

「你儘快過來失禁城一趟,胡.緊掏先生的病況很差,或許支撐不久了…」

「我曉得了,馬上過去。」


晚上七點四十分,耐嚕醫師抵達失禁城,立即診視胡老先生的病況並盡力做了最好的處置。到了八點鐘,五位老先生的親人都已經抵達,耐嚕醫生立即聚集所有的家屬。

「胡老先生目前的病情危急,心肺已幾近衰竭,隨時有死亡的可能,依我的判斷,可能支撐不過一個小時,你們家屬心裡要有準備,陪著老先生度過臨終的時刻,讓我們一起為他禱告。」耐嚕調整一下臉上的黑框眼鏡,平靜而鄭重地告訴眾人這個不幸的消息。

「恩,這樣呀!」站哥輕聲地嘆氣。

雞哥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就讓他安詳的走吧!」

三個姪兒則靜靜並排坐在沙發上,喝著白蘭地。

晚上八點三十七分,耐嚕醫師對著眾人宣告胡.緊掏的死訊。


「請大家九點鐘的時候到起居室,我會向大家宣讀胡老先生的遺囑。」愛咪抓準時機告訴眾人這個似乎比老先生的死亡還重要的消息。

「喔!我還以為你改行當起護士呢!原來你還是他的遺囑委託律師。」耐嚕忍不住詢問愛咪。

愛咪攤一攤雙手,略帶笑意的回答:「我原本就是老先生委任律師呀!今晚只是幫朋友代班而已,誰知道就發生這檔事啦!」

「喔,原來如此,」耐嚕若有所思地用手撫著下巴,「以後我不會找你當特別護士。」


九點整愛咪宣讀了胡.緊掏老先生的遺囑,老先生的資產大多數由豬籠.雞哥繼承,其餘一些存款、小筆土地則有其他人平分。這樣的結果自然無法讓眾人滿意,站哥的熊貓養殖場急需資金週轉;不吸的科技公司近期則遭受颶風病毒入侵導致大量虧損;鸚鳩的金融集團也遭遇債權人追討財產,不得不變賣子公司應急;陳.隨便的股神證券公司更因涉及內線交易而慘遭檢察官調查,損失自然不再話下。原本期待老頭子死後龐大的資產能有所助益,想不到卻撈不到啥好處。豬籠.雞哥倒是開心哈哈大笑,其餘四人要求雞哥平分遺產,但是雞哥始終不予理會,每個人都貪婪地想獲得更多遺產,終於大家在起居室裡發生嚴重爭執與口角。

「雞哥,大哥去年就贈送你十顆一百克拉的紅寶石,如今你又忝不知恥的拿走幾乎所有的遺產,你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了!」站哥屢次得不到好處而眼紅,忍不住批評雞哥。

「十顆紅寶石放在我書房的保險箱中,你不用妄想啦!」

「總之你們別想從我這裡拿走半毛錢!」雞哥憤怒的嘶吼,「終日只想依靠別人的寄生蟲!廢物!」一陣咆哮聲中,雞哥走進書房,用力的關上房門。牆壁似乎也震的作響。


老先生的遺體處理完畢之後,耐嚕醫師於是先行離開,除了雞哥之外,眾人皆起身送行,耐嚕在門前向眾人道別,不經意瞥見陳.隨便腳上穿著不同色的兩隻紅綠拖鞋,耐嚕哼哼的輕笑兩聲,失禁城豪宅裡連拖鞋都顯得高貴。而愛咪由於交通不便,且有些行李尚未收拾,於是決定留下過夜,等隔天一早再離開。


隔天凌晨十二點五十一分,愛咪由於不常遇見臨終病患,所以心情有些激動,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於是愛咪起身想到書房裡找本書來解悶,才剛輕輕推開房門,遠遠就看見橋直.不吸站在他的房門前,房門半開,手握著門把。愛咪反射似的把身子縮回,順手將門掩上。到了半夜兩點,愛咪實在無法入睡,於是鼓起勇氣走進書房,赫然發現書房內凌亂不堪,更駭人的是豬籠.雞哥倒臥在血泊之中,背部泛著大片血漬,頭部也有受到重擊的血痕。愛咪嚇得花容失色,銳利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黑夜。隨便、不吸、鸚鳩三人幾乎同時衝到書房,三人見到房內景象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不吸大聲疾呼,「我父親…他死了嗎?」

「趕快報警!看來他已經死了,」馬德.鸚鳩努力保持鎮靜,走上前摸了摸雞哥的脈搏,語氣略顯顫抖,「別碰任何東西,想不到竟然發生這種事!」

「房間這麼亂,看來似乎經過激烈的打鬥,」陳.隨便接著說,「咦?怎麼沒見到父親站哥?」

「是啊,不吸你留在這裡,愛咪快去報警,」鸚鳩急急忙忙的指揮眾人,「我跟隨便先去找站哥。」


愛咪在報警之後便立即打電話到耐嚕公館,耐嚕醫師答應會立即趕來。愛咪也加入找人的行列。鸚鳩和愛咪在屋內都遍尋不著站哥的蹤影,忽然聽到屋外陳.隨便大聲呼喊:「喂!快來人啊!在這裡…」

愛咪跟鸚鳩摸黑走在屋外的草坪上,由於沒有月光與路燈,一片漆黑讓兩人絆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走到陳.隨便身旁。黑暗中勉強見到站哥一動也不動的身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我剛剛在窗邊轉頭瞥見父親站哥就倒在這裡,」陳.隨便喘著大氣,「可是,我們晚了一步,父親已經死了。」


警方和法醫在二十分鐘之後抵達,耐嚕醫師也在同一時間到達失禁城,此時眾人已經守候在起居室了。首先,警員先執行一些例行的詢問與紀錄,法醫很快勘驗過兩具屍體,推測死亡時間皆在半夜十二點半至一點半之間。警長也迅速地指揮著員警們勘查搜索整個案發現場以及附近有無可疑人士出沒,因為前一晚從附近監獄裡逃出了兩個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不過警察的搜索目前仍是一無所獲,失禁城內外並沒有發現可疑的物品或陌生人,附近的鄰居也沒有看到或聽到什麼,只說似乎有類似大貨車經過的引擎聲。警長在了解大致現場狀況之後,對於甫出現的耐嚕醫師頗感驚訝,因為耐嚕醫師在這裡的風評極佳,也常聽附近居民提起耐嚕醫師幫忙解決一些瑣碎的難題。

「耐嚕醫師,久仰,」警長客氣但機警地寒喧,「您是一位眾所週知的好醫師,雖然如此,基於職責我還是必須提醒您,您可能也會被列為嫌疑犯之一。」

「喔?既然如此,警長能否讓我參與調查?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呢!」耐嚕誠懇地要求。

「那走吧,先到書房去。」警長如是說。


書房內一片狼藉,豬籠.雞哥趴臥在血泊中,錢包被掏空,書櫃上的擺件掉落在地,書桌被碰歪,椅子翻倒,桌上的文件散落,檯燈也摔壞了,另外有一只高腳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書桌的角落有一杯半滿的白蘭地,擺在幾張白白淨淨的文件紙上。書房的保險箱被撬開,有被搜索過的痕跡。書房的落地窗在插栓旁的玻璃被敲破一塊,玻璃碎屑灑在房內地板上,落地窗被打開著。

「你們認得這把匕首嗎?」警長拿出已經用袋子包起的凶器。

「這是父親的收藏,平常就擺在他的書桌上。」不吸很快的回答。

「有遺失什麼東西嗎?」耐嚕問道。

「喔!四顆紅寶石被偷了,總價超過一億元呀,還有一些存款,喔,還有六顆綠色的人造水鑽也不見了。剩下六顆紅寶石和四顆人造水鑽放在保險箱底層,這個底層不甚明顯。幸好,兇手可能太匆忙,沒有搜得很仔細。」不吸檢視著遭竊的保險箱,用力嘆著氣。

「人造水鑽?」警長提高音調。

「嗯哼,父親最近好像要用紅寶石跟那些便宜水鑽鑲成兩件什麼首飾,所以分成兩批存放吧!」不吸擤著鼻子。

「是愛咪小姐先發現屍體的吧?」警長隨口詢問。

「是的,我因為睡不著,在兩點的時候想到這裡找本書來看看,沒想到…」愛咪滿臉恐怖害怕的表情。一旁的耐嚕醫師急忙將愛咪抱在懷裡。

「你有聽到打鬥聲或者發現其他異狀嗎?」

愛咪做了一個深呼吸,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對了,我在約一點的時候原本就想去書房拿書,但是我一開門就瞧見橋直.不吸站在他的房門口,不知道正要做什麼。我一時之間緊張就躲回去床上了。」

「嗯哼,不吸先生?」警長銳利的眼神直盯著不吸,彷彿要把他看穿一般。

「這…好吧!沒錯,我是聽到隔壁房的馬德.鸚鳩的腳步聲,才起來看看的,我開門出去看了一下,沒看到人就又回房睡覺了,一直到被尖叫聲吵醒為止。」

「你沒看到人怎麼確定是馬德.鸚鳩呢?」耐嚕追問著、

「馬德.鸚鳩的房間就在我隔壁,站哥跟陳.隨便的房間則在另一面,所以一定是鸚鳩,不知道他出來作什麼?」不吸用一種無辜的口吻回應。

「喂喂!我只是起來透透氣,活動筋骨而已,不到五分鐘我就回房睡覺啦!」鸚鳩急忙為自己辯解。

「那你呢?陳.隨便先生。」警長的語氣相當有威嚴。「是你發現連.站哥的屍體,是嗎?」

「沒錯,是我發現父親的屍體的,」陳.隨便以一派輕鬆的態度應付,「我一直都待在房間睡覺,直到被愛咪小姐的驚叫聲吵醒,之後的經過我剛剛都有對警官說過了。」

「警長,是不是那兩個逃犯幹的呀?」不吸開口問。

警長並不答應他,反而轉向耐嚕醫師,「醫師,你呢?」

耐嚕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兩眼瞇成一條線,「我大約在晚上九點三十分離開,回去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裡,我的住所離這裡來回要四十分鐘,大約十點時我回到家,我的管家正好不在。他只可以證明我兩點時在家裡,沒有人可以證明我中間這段時間是否往返這座宅邸。畢竟紅寶石總是讓人目眩神迷,上億元的價值足以構成充分的殺人動機。」

「那麼到庭院去吧!」警長說。


屋外黑漆漆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還好已經有員警與照明在現場待命。陳屍地點距離最近的窗邊約有十五至二十公尺。死者是連.站哥,臉部表情痛苦扭曲,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心臟位置,看來是當場斃命。這把匕首也是殺死雞哥的凶器。

「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陳.隨便先生」警長緩緩地問道。

「當時在屋裡都見不到父親站哥的蹤影,我往窗外一瞥,突然就見到我父親倒在這樹林下。」陳.隨便清楚的回答、

「會不會是昨天夜裡的逃犯闖入雞哥的書房,發生激烈的打鬥之後,殺死了雞哥,然而被站哥撞見,於是站哥就追趕到樹林下,想要擒拿逃犯,結果沒想到對方有兩個人,在抵擋不住的情況下,就被對方給刺死了。」馬德.鸚鳩對事情始末做了完整的推測。

「嗯!有道理喔。」不吸跟陳.隨便紛紛附和著。

「對啊,還蠻合理的。」愛咪也深表認同。

「哼哼…..」耐嚕低吟著,嘴角掩不住輕笑。


眾人再度回到書房,鑑識人員報告匕首上沒有任何指紋,只有在書房內的高腳酒杯碎片上找到馬德.鸚鳩的指紋,另一個在書桌上的酒杯則佈滿雞哥的指紋。在廣大的失禁城莊園內外,只有找到幾個零星而難以辨識的腳印,也沒有特別的遭人闖入的痕跡,警長只好指示等待天亮之後再做徹底的地毯式搜索,目前只能派遣幾位警員負責站崗。

「請你們再仔細回想,昨天半夜還有察覺什麼異狀嗎?還有你們最後是什麼時候見到兩位被害人的?」

「鸚鳩、隨便和我三個人,還有站哥,我們在起居室談論一些生意上的事務,」不吸搔著頭髮回想著,「我記得應該是十點半左右,站哥說他累了想先回房睡覺,所以他就先離開起居室。」

愛咪插嘴說:「是啊,我親眼見到站哥進入房間的。」

「我們其餘三人後來決定暫時不要惹惱我父親比較妥當,所以在十點五十分的時候來到書房門口向他道晚安,但是父親還沒消氣,所以不耐煩的叫我們走開。」不吸繼續說下去。「我們於是各自回房間去。」

「那麼你們有聽見任何特別聲音嗎?例如打鬥或東西摔碎的聲音。」警長好奇的探詢眾人的證詞,向鷹般的眼神迅速掃過眾人的臉龐。

馬德.鸚鳩扭動了身軀,可以見到他的眉頭深鎖,他歪了一下脖子,然透抬頭說:「我記起來了,大概一點十分吧?就是我在房外閒晃幾分鐘,然後回房之後一陣子,我隱約有聽見幾聲細微的碰撞聲,我不確定是什麼聲音,當時沒想太多,所以並沒有理會它。現在想想,我的房間離書房最近,聲音可能就是書房傳來的吧,或許雞哥就是那個時候遭人殺害的,我有點後悔沒有起身查看。」

「馬德.鸚鳩先生,我們在書房內破碎的玻璃杯上找到你的指紋,那是一杯白蘭地,不知道你對這件事做何解釋。」警長出奇不意的提問,他看見馬德.鸚鳩臉上浮現莫名其妙的錯愕。

一時之間,馬德.鸚鳩似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幾秒鐘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或許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眾人回到起居室,警長雙臂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地來回踱步。耐嚕若無其事的佇立在窗邊,默默地看著無盡的黑夜。愛咪迷惑地看著馬德.鸚鳩先生,馬德.鸚鳩坐在沙發上焦躁地敲著手指。其他人則是滿腹狐疑地望著馬德.鸚鳩。終於警長打破沉默。

「假設這是一起強盜殺人事件,但是我們整個失禁城莊園都搜遍了,並無明確的外賊闖入跡象。再者,你們每個人都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也都有合理的殺人動機。」

「你們警察還是盡快逮捕逃犯吧!我看這是那兩個殺人犯幹的,不過…馬德.鸚鳩的指紋…」陳.隨便說著說著也遲疑起來。

「你們是懷疑我囉?我如果殺人會笨到把我用過的酒杯帶進去嗎?況且警方不是說凶器上面沒有找到指紋嗎?那表示我若是兇手,根本就不會在酒杯上面留下指紋。」馬德.鸚鳩忿忿不平地反駁。

「或許這只是你的障眼法呀!小說上的情節不是常有。」不吸的口氣略帶不屑。

「你應該有找到另外兩只酒杯吧?警長。」耐嚕醫師的問題有些突兀。

「沒錯,醫師。我們在胡.緊掏先生的房裡另外發現同樣的兩只酒杯,上面有陳.隨便與橋直.不吸先生的指紋。但是這沒辦法提供我們更多破案的線索。」警長有些洩氣。

「那三只酒杯是前一晚他們三人使用的,就是大家胡老先生臨終的時候。所以我一直認為喝酒總是讓事情產生麻煩,是吧?」耐嚕不改醫師本色的提倡戒酒。


「很遺憾,馬德.鸚鳩先生」警長以堅定的口吻說明,「現場的證物與證人指出你是這起連續殺人事件最可能的嫌疑犯,我們必須帶你回警局進一步偵訊。」


「嘖嘖,黑夜才能讓犯人無所遁形呀!等到天亮之後就太遲了。」耐嚕語帶玄機的提醒警長。

「耐嚕醫師,您的看法?」警長耐心地等著。

「陳.隨便先生你的拖鞋真華麗,咦?你還沒把拖鞋換好呀!」耐嚕突然將話題轉移到這種瑣事上,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只是愕然地望著耐嚕。警長甚至瞬間以為耐嚕醫師只是個瘋癲的怪人。

「這是一起謀殺,我以我爺爺的姨媽的姪兒的舅公耐嚕一二三之名發誓,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耐嚕開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玩笑。

「醫師!」警長有點失去耐性。

「耐嚕!」愛咪嘟著嘴叫喊,表示抗議。

「好吧,先來談談書房。最顯得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兩只酒杯。」耐嚕一本正經的開始說明。

「兩只酒杯?」警長臉上充滿疑惑。

「整個書房看起來像經過激烈的格鬥,物品翻覆破碎,桌歪椅斜,連桌上的檯燈都摔倒了,桌角上的酒杯竟然好端端的擺在那裡,而且酒杯底下的文件白白淨淨,沒有沾染任何酒漬。這是第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所以現場是在被害人死後精心佈置過的,想讓人看起來像強盜殺人。保險箱被撬開、珠寶被偷走、落地窗被打開、落地窗的玻璃破碎灑在房內而非房外,都看似兇手是從外面侵入。其實不然,兇手應該是先用頓器重擊被害人頭部,再用匕首刺殺被害人。兇手接著弄亂整個書房,竊走珠寶,打開落地窗,從外面擊破玻璃,這樣就讓人以為這只是單純的強盜殺人案件了。」耐嚕滔滔不絕的發表推論。

「馬德.鸚鳩的酒杯出現在書房,這麼明顯而唯一的證物與兇手的手法全然不符,除非是鸚鳩先生的障眼法。然而,這麼冒險又不甚完美的障眼法有效嗎?只會讓警方把他當成重大嫌疑犯而已。那麼這個酒杯的出現究竟是為什麼?只要有那個酒杯在現場,不管如何馬德.鸚鳩都會立刻被懷疑,所以酒杯是用來陷害馬德.鸚鳩先生的。」

「嗯、嗯。」愛咪聽得入神,頻頻點頭。

耐嚕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既然不是外人闖入,那麼兇手一定就是屋內的人了。結果,兇手在書房裡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保險箱的珠寶居然沒有全部被偷走!剛好他就只拿走十顆,但是其中只有四顆是紅寶石。屋裡的人都知道紅寶石有十顆,但是只被偷走四顆,還拿走六顆綠色水鑽,實在太不可思議嚕!兇手到底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不忍心全部偷走?呵呵~不可能!還是他沒找到剩下的寶石?或許,但是他有時間佈置兇案現場,卻甘心不找珠寶?或者是…」

眾人全神貫注地聆聽耐嚕的分析,絲毫都不敢打岔。警長伸手撫著鬍漬,眉間流露出驚訝與疑惑。

「或者是…兇手根本就以為他已經把所有珠寶都找到了。」耐嚕醫師俯身向前,環視著眾人,加重了語氣,「所以兇手將書房佈置完之後離開了。」

「很不幸地,連.站哥應該就是在此時撞見兇手的犯行,兇手情急之下便拿起匕首在站哥胸口猛刺一刀,於是站哥當場魂歸西天。無端多出一具屍體,兇手只好順水推舟,把站哥的屍體從落地窗移到外面庭園,自己再回到書房內,盡快回到自己的房內。等到愛咪大聲尖叫的時候,跟著大家一起回到命案現場。所以兇手是你們三個其中之一。」耐嚕停下來歇口氣,眼神緊緊盯著陳.隨便、馬德.鸚鳩、橋直.不吸三人。

「這樣還是不確定兇手是誰呀?」警長急忙催促著。

「你這樣太沒禮貌了,居然當面指控我們其中之一是兇手!」馬德.鸚鳩覺得深受侮辱,另外兩人也表達氣憤。

「而且--兇手以為已經找到所有珠寶--是什麼意思呀?還有還有,那個馬德.鸚鳩先生的酒杯也還一頭霧水耶!」愛咪一臉有趣的表情,急著想知道為什麼。

「兇手另外又犯了一個錯誤。站哥的屍體是怎麼被發現的?」耐嚕再次詢問這項證詞。

「是陳.隨便發現的呀!」愛咪跟馬德.鸚鳩異口同聲說道。

「陳.隨便先生在窗邊瞥見屋外約十五公尺處的連.站哥屍體。」警長翻閱筆記本上的證詞紀錄。

「喔?陳先生您的眼力相當好呀!屋內燈火通明,屋外漆黑一片,您居然一眼就看到站哥的屍體嚕?不過,您對於紅綠色的差別似乎不具備良好的辨別力,是吧?」耐嚕醫師語帶諷刺地質疑陳.隨便。

「是啊!我跟鸚鳩先生到屋外的時候,有幾次差點絆倒呢!」愛咪恍然大悟的附和著。

陳.隨便滿臉通紅,面部表情扭曲,他緊抿著雙唇,全身激動得顫抖。耐嚕表情嚴肅的看著他。警長放下胸前的雙手,立刻走近陳.隨便的身旁警戒。

「不是我!是馬德.鸚鳩幹的!有他的指紋啊!」陳.隨便顯得相當不安,嘶吼般地叫喊。

「陳.隨便先生,你就是兇手!因為你有紅綠色盲,對吧!?你一直穿錯不同顏色的拖鞋,加上你不知道保險箱裡還有綠水鑽,偷取珠寶時分辨不出紅寶石跟綠水鑽的差別,以為那十顆就是全部的紅寶石了。另外你早就知道站哥的屍體位置,站在明亮的屋內想看清毫無燈光的室外,根本就不可能,你說的謊言讓你自投羅網啊!至於馬德.鸚鳩那個酒杯啊!或許該問問橋直.不吸先生。」耐嚕看著不吸。

「呃…那個…呃…好吧!我承認,當其他人去找站哥的時候,我趁機到胡.緊掏伯父房裡拿來的。我特意避免留下指紋,把它摔碎在書房的地板上,想嫁禍給馬德.鸚鳩,這樣或許可以獲得更多遺產,甚至接管鸚鳩的事業。」不吸眼見逃避不了,只好承認自己齷齪的行徑。


在前往耐嚕公館的路上,愛咪挽著耐嚕的手臂,抬頭望著耐嚕的臉龐,還有那雙疲憊愛睏的雙眼,充滿熱情地說:「呵呵~我們去看日出、吃早餐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